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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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直至死亡》

七瀨遙溺水被搶救期間,松岡與橘因為下水全身溼答答的衣服被一旁細心的護士脫下帶去烘乾,並將用兩條大毛巾綑住,讓他們坐在病房一角等待。

等衣服乾了以後,七瀨遙還沒醒來。護士將衣服遞還給他們,帶著有些無奈的語氣,對著橘真琴與松岡凜。
「會死掉的喔,再這麼亂來的話。就算會游泳這時後也應該先通知大人!」「可是等到大人來七瀨那傢伙說不定就已經死掉了!」松岡凜忍不住的開口。一旁的橘真琴雖然垂著頭似乎像是在反省的模樣,卻在聽到這句話時不經意的顫抖。

護士嘆了一口氣。
「總之下次一定要記得先通知大人!不要兩個人都下水,很危險的。」

知道護士小姐只是關心他們,松岡凜胡亂的點點頭。才終於讓護士小姐安心的離開。他看著護士關上門才將視線移至橘真琴身上,而橘真琴的視線則是在病床上沒有清醒的七瀨。
「沒事的......」這種安慰性質的話語,松岡凜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橘真琴。
「嗯。」橘真琴好像已經恢復了,除了皺起的八字眉外,笑容是柔和的。就像以前一樣。

事實上橘真琴努力克制自己顫抖。
他對於死亡的概念非常模糊。

第一次參加葬禮是媽媽的媽媽,也就是奶奶的葬禮。
奶奶非常安詳的離去。
這其實應該是值得開心的事。媽媽是這麼對他說的。但眼角泛著淚水,真琴是怎麼樣也不了解,要是值得開心媽媽為什麼會那麼難過呢?

身旁的人都說奶奶去世了,去世是什麼?

他扯著爸爸的袖子小聲的詢問。
爸爸推著眼鏡,彎下腰抱起橘真琴。溫柔的說著。

「去世就是死掉了。」

「死,掉了?」這是一個全新的詞囊,幾乎不曾出現在他的身邊。他滿臉疑問。

「嗯,就是一個人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橘真琴指著葬禮的棺木開口:「奶奶還在那。」
「奶奶等等就要走了。」爸爸依然耐心的解釋。
「那媽媽要找奶奶怎麼辦?」就像他每天晚上一定要媽媽一個晚安吻。
「得忍耐,媽媽還有真琴還有爸爸我啊。」

橘真琴搖搖頭,他不喜歡忍耐,如果媽媽也像奶奶一樣去世,就算有爸爸有小遙他還是沒辦法忍耐的。

「因為走了,就再也見不到了。就算再怎麼想見面也是沒辦法的事。」爸爸溫柔的說著令人難過的話語。


這樣的回憶告訴他死亡一點都不好。
漁港的爺爺也是這樣吧。

死掉了然後就無法再見面了。
小遙也要死了嗎?橘真琴不敢想。他只能守在病床一邊聽著七瀨遙若有似無的呼吸。


他還在。小遙還在這裡。
他在心裡反覆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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